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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天,快累癱了。奔波於城市與城市之間,穿梭於繁華的都會與山和海的世界。

從居住的小山城走進沸騰的台北,擠進擁塞不堪熱鬧非凡的迪化街,美其名是要辦點年貨,實際上可能只是想湊湊年味。

人,實在多得恐怖!摩肩擦踵都不足以形容,置身期間,除了跟著人潮往前走,根本做不了什麼。別說辦年貨,光想靠近店家都難。走了個把小時,啥也沒看清楚,看最多的大概是陌生人的背影。因此,當機立斷,買了輕巧的零食,掉頭趕赴另一場約會去。

所幸,瓦城泰緬菜吃得愉快。酸酸辣辣,有點刺激又不至於過度,感覺挺好的。明蝦煲好吃,青木瓜絲也爽口,還有那月亮蝦餅、招牌海鮮、咖哩雞‧‧‧餐後甜點來個摸摸喳喳,真是快樂。前陣子曾聽繪本老師鄧美雲說過:食物也是一種能量。看來還真是應了這句話呢!好好吃喝一頓,吹吹風,逛逛仁愛林蔭大道,心情因此添得悠閒幾分。也在這當中,把迪化街的喧鬧拋諸腦後,換得身心清靜。

更感謝的是,隔天的雪山隧道竟然人煙杳杳,車行異常順暢,於是沒怎麼在意地就到了宜蘭。這座城市,確實讓人覺得環保綠化做得好,幾個或大或小的公園,硬是做得有聲有色,透著一股屬於宜蘭人的風格。簡約,不浮華,但是耐看。公園的設計不以華麗或花俏取勝,卻以精細見長,細膩的用心讓人印象深刻。整體感覺俐落有型,除了規劃大方,那份為環境留下大片綠的心思,教人感動。

以前,逛這座城市,少不了要走走冬山河、宜蘭公園或者羅東運動公園,看看那好似算計過距離的數群,看看親水公園,也緬懷一下若干年前,我遺落在公園裡的一串剔透名貴數珠;少不了要逛逛市集,買買小吃或甜點;少不了要去搜尋地方名產,從青蔥到卜肉,從牛舌餅到花生糖、鴨賞,從熟悉的店家跨越陌生的門面。每走一趟,就會多一點點記憶;每經過一次,又對這個地方的人留下些許不同於昔日的印象。

但是,這次沒有到處去逛,只是隨性看看路邊巧遇的小公園,隨手買了兩小箱無子年柑,和老闆聊得暢快,說好要幫他拍張帥帥的照片。臨走,老闆交代,下次來時一定要記得再來看他,也看他超優質的年柑。好個親切的鄉土人情,就這麼質樸地和遠來的我們瞎和一場,真是可愛。

宜蘭,是個讓我印象特好的地方。因為那裡的建設用心,總讓我不禁肅然起敬,總讓人對人心多了很多信心。但是,憑良心說,這座城市的美於我而言,還是稍嫌人工了點。

當然,鄰近的蘇澳冷泉還是挺吸引人的,所以來此一遭,免不了要當個名符其實的觀光客。洗洗冷泉,吃吃海鮮,享受一下旅行的趣味。

可真正讓我嚮往無法拒絕的,是花蓮的大山大水。一上蘇花公路,心情隨即雀躍,望著眼前一片遼闊汪洋,心胸好開闊!深淺不一的藍,湛藍、天藍、土耳其藍,層次分明卻又彷彿海天連接,偶有陽光照耀,波光粼粼閃閃動人,看海,真是美。也因著這海藍看不見盡頭,所以海總像個謎,有著幾許神秘,讓人有著深深的期待。或許,這就是海的魅力吧。千古以來,始終勾魂攝魄,迷得人團團轉。別說是海上的水手船夫,就我這樣的旱鴨子,也為它著迷,深深眷戀。

所以,從很久以前就喜歡海。想要在海邊看滿天星斗,想要在海邊遇見喜歡的貝殼石頭,想要在海邊看浪花一朵朵,想要在海邊寫下動人的詩篇,或者就只是漫步悠閒,什麼也不做。

很多時候,海是我們的朋友。知心、善解、不多說,浪來浪回,陪伴或傾聽,都顯得溫柔。沒有太多的勉強或屈就,沒有所謂的高攀或紆尊降貴,沒有太多的情緒或自我,只是任由人說。海的包容,總是讓人自慚形穢,驀然發現自己的計較太多、私心太瑣碎。也或許,海是有情緒的,只是我們不能懂得。設若如此,凡塵如我,恐怕只有更顯卑微。

因著這層體會,所以對海既愛且敬。有深深的眷戀,也有如海一般深邃不可測的敬畏。但真要說敬畏,應該是山吧。山的境界,往往有太多是我所不解的。山的內在,有時候更讓我驚恐、迷惑。總覺得它有潛藏深厚的能量,總覺得它不容易被取悅,總覺得它的脾氣超過世人所能理解。也或許,山如海一般,有它自己的堅持與執?吧,只是我們並不擅長解讀。

這樣的心情,在蘇花公路沿線若隱若現。看那高山崖壁,看那磅礡的氣勢強立山頭,人,頓時顯得渺小。或許,宇宙恆常存在某些力量,我們只能仰望吧。

走蘇花公路,總讓我想起當年投入的榮民們。需要多少的毅力和血汗,才能換得今日的成果,才能賜給我們美好的現在。對於這些過去的人,心裡真的感恩!感恩他們的付出,感恩他們開疆闢土的辛苦,也感恩這一路的卓然有成。因為蘇花,花蓮的山水離我們更近了。幾個鐘頭的功夫,穿山越嶺,穿過一個又一個的隧道,終於漸次脫離城市的喧囂,沉浸在大器恢弘的山海之間。(未完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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