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,常常大清早穿鞋走進校園,然後等下課鈴響,很快地和同學一起,赤腳跳繩,在這校園裡。

印象中,有位身材稍胖、臉紅紅的訓導主任(好像是這麼稱呼的吧,年代久遠,不太能確定。)愛管這事兒,老不准我們這樣。於是,慢慢地,也就少這麼做了。或許該感謝他,我們這些個野ㄚ頭,才改了這習性。

離開這裡幾十年,是有些懷念,踩踏過的土地,其實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樣子。心裡,還是覺得親切。

去而復返,青春已老。校園卻依舊沒長大。雖則感覺操場變得比以前寬敞些,教室泰半修整過,整個煥然一新,很多過去的安排和位置,似乎也都移了位。連操場後頭的大片甘蔗園也鏟平,浮出遠山的風貌,以前常有的過人高的甘蔗身影不再,現在視野所及,是綠色青青,倒也挺好。

球場邊多了好些新設施,是我們以前沒有的。遺憾的是,我怎麼找不到籃球場邊的老鳳凰樹。我始終記得有棵鳳凰樹,在驪歌輕唱的時節,會艷紅一片。現在看不到了,多久以前的改變,我也無從問起。

但是,進了校門口就會看見的老黑松,還在,讓人覺得心安。只是它的身旁,不知何時又冒出許許多多原本不存在的小花小草哪。

而我當年趴在底下寫功課的雞蛋花樹,已渺然無蹤。只剩籃球場邊有一株掉光葉子的雞蛋花樹,迎著藍天試圖綻放。不知,這株樹兒和當年的那株是否有什麼淵源。

怎麼看,這校園還是顯得小。也或許,是因為我長大了。而它卻還是我國小的樣子。

隱居山林裡的小學校,以前學生還多些,這幾年已經少的可憐。淳樸自然是有,但是離城市太遠,留不住一顆顆想往外跑的心。

如果沒有離開過,還真不知道這外頭的世界,比這兒遼闊那麼多。當然,也不會明白,原來這小小的天地裡,承載著多少美好的過去記憶,還有父執輩們的生活點點滴滴,以及師長們當年委身於此的委屈。

真是該找個時間,好好把這段記憶整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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