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走過校園,安靜與嘈雜並陳。安靜的是空間,嘈雜的是整理校園的工人,正拿著吸塵器清理地面的落葉,機器聲嗡嗡作響,破壞些許寧靜。

草地上的水氣仍然濕重,有些小花還含著水珠兒,滴溜溜的,很可愛。悅耳的鳥聲,淡淡的花香,暖和了初春的灰色寂靜。

我悄然走過水塘,看樹的倒影,看鮮豔的魚兒悠游其間,輕輕地,幾乎不驚動水面,魚很自在,倒影很靜美,整個水塘恬淡而有味。我深吸一口氣,啜飲了幾分甘涼,也在片刻間聆賞大地動人的樂章。

信步校園,花草樹木有的正甦醒,有的還酣然入眠,有的已經梳妝打扮得妥貼,盈盈笑意在眼波流轉間。杜鵑,算是起早的一群,不畏嚴寒,一身單薄也要花開;不知名的黃花也亮眼守候在遊人必經的小徑,看著看著,竟想起花徑不曾緣客掃,蓬門今始為君開。那些因季節交替而更換滿身黃衣裳,而瀟灑一身枯淨的,也靜好地等待。等待春來,花季到來。

天地間,總有些繁華,也總有些敗壞。杜鵑花旁,是一坨不知何故枯朽的草,只剩花兒飛揚在枝上的櫻花園裡,扶桑還是朱槿開得燦爛,紅得特耀眼,於清冷的早晨。還有些台灣欒樹,乾褐色的果實仍然殘留,新發的嫩芽已忍不住爭先恐後,要和路過的人說「嗨」。這早春,花比人兒勤快。

我不趕路,步伐走得慢,稀稀落落的學子、運動過後的老太太,與我擦身而過。偶爾,親切的老人家會頷首微笑,算是給陌生的我一個招呼。天是有些冷,可人心還是溫暖的,算是個美麗的早晨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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