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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裡老人家常說,「飯可以隨便吃,話不能隨便說」,真的很有道理。

有時候我們總以為,我們可以說這說那的。誰和誰關係親密,所以就可以說南說北。真是這樣的嗎?其實未必吧!真正的理解不盡然是要對方告訴你很多很多,真正的包容當中必須要更深的信任。因為相信,所以不論言語、外相是什麼,就是接受。從心底接受,而不是因為語言接受。

人與人之間的互動,語言其實只是其中一種比較直接的方式,並不是全部。這天底下的話,也不是每句都能說,因為很多話說出口都只是個人的感受,個人所以為的,有些無心的話,說多了其實也可能傷人呢。所以,某些時候,有些話或許需要一些保留。只是我們不自知或忘記了。

更何況在這不說的背後,或許有更多的原由,覺得體會分秒變化著,不知道該怎麼說,或者始終沒想好要怎麼說。人我親疏等別的判別不盡然是因為話說得多與否。

有段從國中開始的友誼,數十年沒變過。各自有家庭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,一年聯絡不一定會超過五次,或許當中的一次,還只是撥個電話來說:生日快樂。然後又各忙各的,直到哪天突然又想起,又打個電話來,開玩笑說:只是來確定一下你還有沒有在呼吸。既然有,那要不要一起吃個飯什麼的。

始終有心,也始終惦記著,卻不強求。不強求一定要聽你說什麼,不強求你一定得為這份友誼做些什麼,不強求你一定接受什麼或者遵循某些常規常軌,也無所謂你說不說的背後,存在什麼。只是全然的接納朋友,知道彼此生活還ok,日子也總在時好時壞中過,只要沒發生什麼大不了的事兒,就可以嘻嘻笑笑交換過往的生活。因為都知道,平凡生活就差不多這個樣,除非有了重大的轉換,那朋友需要的又是什麼,也會在心底自動轉換。除此之外,就盡量當尋常日子過就好。

曾經在部落格看到一段話,意思大概說的是:很喜歡一種朋友,可以靜靜地對坐,不一定說什麼,偶爾會心一笑,就是一種極深的心靈交流。真的很棒!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擁有這樣的機緣,因為我們多半說話的時間多,或許這樣才會感覺到熱絡,或許這樣才不會覺得有點冷場,或許這樣大家才能感受到友誼的溫度有多高,或許這樣才不會讓對方覺得受到怠慢。

但是慢慢發覺,很多時候並不盡然是這樣。場子熱絡,只是場子熱,跟交情無關。喧囂過後的冷清會更顯得人的孤單,因為一場歡笑真的只是一場歡笑。真正要說的話根本都還沒說,也或者需要的是更多的用心體會。問題是在座的人體會了多少。可以體會多少,其實勉強不來的。

之所以這樣說,並不代表熱鬧的場子不是朋友。而是更深層來想,不是所有的情誼都一定要熱鬧地過,每個人需要的方式不會相同,每個階段或者每個當下,所需要的也可能不一樣,每種性格都有他/她可愛可親的一面,但是也不要忘記每顆靈魂都可能有他/她執著的一刻,彼此的尊重才是更重要的。尊重他/她想要說的,尊重他/她想要做的,尊重他/她想保留的,也尊重他/她的沉默或選擇。

因為還是覺得,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話都能說,也不一定都非得要說,或者一定要在當下說,因為那至少需要一些天時、地利、人和或者心情吧。所以希望有朝一日學會尊重每個不同,學會用對方需要的方式相對,學會用別人想要的方式去關心去給予。即使出發點是愛也一樣,不該勉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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