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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久沒有半夜看星星、月亮了。

跨年夜那天,一則貪戀影片好看,一則不捨2006年最後幾小時就這麼無聲無息地過了,偏偏心裡又期待著見證跨越2007年的那一刻。所以,怎麼也捨不得早早入睡。

於是跨年夜,守著電視煙火秀、守著影集的進行,也守著一分迎新送舊的複雜心情,耗到半夜三點多。

這期間,主力活動當然是看影片。當時鐘指針指向2007年凌晨零時的一剎那,遠處傳來斷斷續續的鞭炮聲,猜想是迎新年的意味。此起彼落地,讓我忍不住探出頭去,想瞧個究竟。也看看陽台外的世界,是什麼樣的光景。結果,鞭炮聲來自何處,沒看出個所以然,倒是被天邊皎潔的月色,和熠熠生輝的星辰給吸引住了。

詩人總愛說,天上的星子彷彿是灑滿天際的鑽石。在那瞬間,我感受到了。更確切地說,應該是在那當下,我彷彿見到有人把一袋袋的小碎鑽拋向天際。沒有預設目的地,所以隨性錯落。沒有彩排,所以顯得自然不做作。

就這麼任性潑灑一陣,於是整個天空,頓時像佈滿了閃耀動人的鑽石,亮晶晶。每顆小碎鑽,各自在自己的領空裡,燦爛美麗著。卻也和諧地組構成一座耀眼但不傷人的光之城。

那樣的光亮,是溫柔可人的。那樣的輝煌,是內斂含蓄的。那樣的夜色,是迷人不已的。在大地一片闃黑,世界安靜無語的此刻,那樣的美,不叫人驚心動魄,卻讓人目眩神迷,反倒著迷於其中。

而雍容的月光,只是看著,只是端著她既有的優雅和風采,看望人間。任憑滿天星子爭輝,任眼前的滿天星斗燦爛奪目,她依然不動聲色,依舊不言不語。總是溫婉含笑,總是觀照欣賞,總是寧靜優雅一如過往的每個夜晚。

儘管如此,她那眾星拱月之姿態,始終沒改變過。再多的星辰爭妍,再多的光芒流竄,依然撼動不了,她是夜世界的女王。

那漆黑的夜,沒有了她,就是不完整。那琉璃一般的光城,少了她,就是有所憾。如此的月色,在靜寂中,襯得跨年夜更顯不凡。

台北101大樓煙火秀,瞬間照亮台灣的天空,是美麗的書寫。雪梨300萬枚鑽石煙火秀,更在剎那間,光亮了全世界的眼。 所有的人都屏息以待,那劃破天際、跨越時間之河的光,極致淋漓、出色、豪華的演出。

我,也守著這一夜的燦爛,也等著那道光的現身,想親自感受新年的氛圍。但是這一切的繁華,卻在我步出陽台探看月色的那一刻,全然失色了。幾分鐘前的喧鬧、喝采、激賞、激動、喧騰,甚至澎湃、洶湧的萬般情緒,竟在頃刻間棄械投降,臣服於天邊那溫柔靜默的月色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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