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裡，天色有些陰涼。公園沒什麼人散步運動遊樂，倒因鄰近市場，所以三三兩兩的老先生、老太太閒逛著，家庭主婦或上班族趁空檔來買菜的也有。小公園裡座椅多半是空著，我是唯一偷懶安坐不動的人。
穿得厚，吹著風，感覺還蠻舒服的。游目四望，菜販們邊整理著菜，邊吆喝著客人，挺生氣活絡的。賣魚賣肉賣水果的，也沒閒著，手忙嘴也忙。慢慢地，風中飄來淡淡的油蔥香，原來賣蔥油餅的太太也開始忙碌了。不多久的功夫，油炸雞翅、雞腿、溪蝦、地瓜、排骨的…和賣小菜的，也湊起了熱鬧。
傳統市場那種特有的熱絡，頓時讓公園小角落，一點也不孤單，有些人物陸續加進這個風景裡面。這時，才赫然發現，我旁邊的坐椅上，不知何時已坐了兩位上年紀的老先生。看來鐵定都超過花甲之年，兩個人依傍著坐，一個聽一個說。
年紀大些的老哥哥，顯然是扮演勸慰的角色。但聽他說「我們老了，家裡換年輕人作主，我們就當自己是個客人嘛。」，「既然是客人，哪會想要跟主人計較個什麼。」。
「再說，我們出門作客，不還得跟主人說句讚美的話嗎？這麼想，就寬心多啦。犯不著這麼跟小輩在意啊！」說得旁邊的老先生頻頻點頭。卻也聽他忍不住嘟噥了幾句，說的約莫是媳婦怎麼有主張，偏偏養個兒子好像也沒幫老爸爸說上幾句，於是心情悶著。
老哥哥不住地勸，「想開點，沒什麼大不了的，年紀一把了，孩子肯這樣孝順我們，很好啦。」聽著聽著，聽到學校下課鈴響，孩子嘻嘻哈哈放學的聲音。大大小小的孩子魚貫出了校門，又是一幅不同的風景。若說老伯伯的對話是水墨畫，那麼這群熱鬧青春的孩子呢，該是繽紛的水彩、油畫，還是依然單純的色彩而已。
不管如何，眼前這情景，還是讓人溫暖。雖則老伯伯可能心裡悶，可旁邊還能有個這樣的老哥哥陪伴，適時地說上些話，也是暖暖的情義。這些天真懵懂的大小孩，和人聲鼎沸的市場生命力，更不用懷疑，絶對是這冷冬裡的陽光了。
留言列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