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ica夢裡桃花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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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ica散文【市場浮沫】三個女人的戰爭刊登於2013年07月28日更生日報˙四方文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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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儘管事隔多日，再次路過市場，關於個把月前發生在市場麵食店門前的那場三個女人的火爆戰爭，依舊景象鮮明。

　　那場架的起因，其實微不足道。只因為某年輕少婦當街剪起指甲，不巧的是，她人恰恰好就站在賣羊肉和滷味的攤商中間。

　　這剪指甲的動作未曾驚擾賣羊肉的太太，或許是因為生羊肉賣出去，主婦要下鍋前總還是要徹底清洗一番，所以她不以為意；滷味攤的阿婆則不然，攤架上擺放的都是熟食，她擔心少婦剪指甲時，一個不小心，指甲可能彈飛到她的熟食區，影響食物的衛生，當即直言要求少婦遠離她的攤位。

　　不想這少婦不甘被指正，或者是當街拉不下臉來，瞬即盛氣凌人的回說，自己剪指甲不礙阿婆做生意，也非正面對著滷味攤，何需老人家多言賜教？阿婆一聽更火大，話語中暗諷少婦白唸書了，連基本常識都不懂，還嫌說少婦家教必然如何如何云云…兩人因而針鋒相對，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。

　　少婦怒氣高漲，大罵阿婆說話刻薄，還酸她是因為太有常識才會淪落到市場擺攤賣滷味維生。而與她同行的好友這時也加入戰場，開始冷語勸說阿婆，做生意得要以和為貴，千萬別得罪客人；再說，她們吃完麵就走人，沒人會記得她們，阿婆天天在市場做生意的人，可是會被當笑話看的！

　　隨之，態度漠然地勸諫阿婆：「要多說好話，以後才能求得好走！」此話一出，場面頓時鴉雀無聲，別說是阿婆本人，連周遭聽閒話看熱鬧、逛街買菜或作勢想當和事佬的人，瞬間都成了啞巴似的，說不出話來。

　　遙坐店內，一口麵含在嘴裡的我，煞時吞也不是、吐也不是。只感覺空氣中，彷彿有股陰風拂過背脊般…冷涼。
　　
意外的是，這場戰爭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安靜下來，無聲畫上句點。阿婆靜寂無語轉身整理著熟食，兩個少婦若無其事
地帶著兩個稚齡的娃兒，就近拉來麵食店的塑膠椅坐定，點餐、哄孩子。吃麵的人繼續吃麵，談笑的復又談笑…彷彿片刻前的種種根本未曾發生。
　　
離開麵食店的剎那，我忽然像個打從遠方歸來的失語者，對真實的眼前感到恍惚起來。…直到事過境遷，我才慢慢想起，是否我們都忘了老祖先說過的話，譬如「敬人者，人恆敬之。」，譬如「一枝草，一點露」，譬如「得饒人處且饒人」呢…又或者，退一步，海闊天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