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ica夢裡桃花林

馬纓丹，太尋常，隨處可見。它既沒有杜鵑花春心爛漫，也沒有茶花高雅的姿態，甚至，連酢醬草花的可愛也談不上。更別說它還帶著一身臭氣和粗糙的毛。總是油麻菜籽命似地，落到哪兒活到哪兒，馬路邊、公園裡、校園、荒地野外、廢棄工寮牆垣、林間空地…，都可以是它安身立命的所在。偶爾，我還在泥牆罅隙遇過它。

這樣的花，普遍而平凡，花開花謝少人聞問，總在人們來來去去之間被遺忘。

一個冬陽暖暖的午後，我在社區公園角落裡，看見它們芳華正盛的迎風招展。藍天下，朵朵璀璨，色彩繽紛的橘、金黃、橘紅、橙黃、粉白、淡紫、正紅的花…神采奕奕，鮮活入眼。

忽然，遠處飛來一隻不知名的蝶，逡巡徘徊花叢間。我頓時記起，馬纓丹花是常綠灌木，是很好的蜜源，它耐旱、耐寒，還耐熱，春夏秋冬都可以看見它的身影。陽光照臨，它就開心展歡顏；天氣陰霾，它依然生命力強韌，自在地花開花落…。春日繁花盛宴有它的倩影，冷冬的灰澀多虧它的花團錦簇。

當下，電影《灰色花園》裡的一句經典對白：「沒有誰困住誰」，飛入我腦海。是啊！什麼樣的處境都困不住馬纓丹花揮灑色彩，正如我們的生命旅程，處境是什麼其實沒那麼重要，重要的是：我們怎麼看待自己的處境，怎麼活出生命的燦爛。

從此，我開始欣賞遍地蔓生的馬纓丹。

～本文刊登於99˙12˙01國語日報少年文藝(5)版，與你分享。